#MM｜香港殿堂詩人飲江帶遊上環 以詩描述60年代童年生活 由上環行到西環認識香港歷史 詩如何用文字傳遞情感？｜#旅遊止癮 #4K

#MM #旅遊止癮 // 香港殿堂詩人帶遊上環 以詩描述60年代童年生活 大導演許鞍華在拍關於詩的紀錄片中說過，詩曾經救過年輕時的她，「我看完整本哲學書都解釋不了的問題，但為何一首詩就可以給我一個答案呢。」詩人兼大學講師廖偉棠歎道，簡單文字組成的詩，作為一種紀錄媒介的時候，怎樣做到影像4K、8K甚至虛擬實境都做不到的效果。今集《旅遊止癮》還難得地邀請了香港的重量級詩人，同時是在上環生活幾十年的老街坊飲江，透過他的詩描繪60年代的童年是怎樣。 詩人與街童 飲江十幾歲時開始寫詩，出版過三本詩集，曾經獲香港中文文學雙年獎、青年文學獎等不同的獎項，詩作曾經被翻譯到國外流傳，是將香港粵語入詩的代表人物，表面上飲江是一個殿堂詩人，但他形容現實的自己是，「好似個街童一樣。」飲江笑道。「小時候就是走上街玩樂，可以走到很遠的，走路走45分鐘到另一個地方玩都是等閒事，向高走可以走到太平山；向下走可以到兵頭花園（現香港動植物公園）、港澳碼頭或摩星嶺可以游泳，下面叫『海皮』，我小時候還沒填海呢。」飲江回憶道，小朋友時期的他最開心就是替媽媽做跑腿，「我住荷李活道是一個很齊全的香港華人聚居的地方，有飯店、茶樓、酒館、書店、家具舖、木材舖那些，最特別就是有很多棺材店，有機會出門買東西就最開心，幫媽媽買東西，最開心因為趁機溜到街上玩。」在60年代沒甚麼娛樂，忙著糊口的父母又很難看緊小孩，於是街道就成為他們流連的遊樂場，飲江八九歲時已經跑遍上環的半山，會當長樓梯旁的斜坡是滑梯，會在錯縱的半山小路與樓梯玩捉伊人、耍盲雞。 《玄奧》 飲江 鹹魚在鹹魚的氣味裡游泳 蝦米在蝦米堆上跳 跳啊跳大海跳飛機 兒時，你背過臉偷放進口裡 那塊冰糖呢 那塊冰糖 至今仍未溶化 你隨便捧起一把米 （在隨便一間雜貨舗吧） 那把米一粒一粒漏下 在你幼嫩的指縫間 噢，你蒼老了的指縫間 有句話你說玄奧不玄奧 那天你踏進屋裡 母親挨在廚房裡嘆： 「叫你買斤油， 你呀，你足足去了成世！」 「香港（文學界）最有同童心的人，一個是飲江，另一個就是西西。飲江有一個特點就是他極之幽默，幽默得來他像禪宗的，他的詩是叫人頓悟的，有時候你怎樣都悟不到你聽他一唸你就明白了，尤其是他的詩混雜廣東話。」廖偉棠道。 守護不了的太平山街坑渠蓋 「波瀾壯闊，怎樣呈現香港在這一兩百年的變遷，這其實是很有小說思維，但是如果是詩，詩真的會著眼細節，其實詩根本就是屬於另一種歷史，自我的歷史。為甚麼詩人可以感受到我沒有感受到的東西，因為他很敏感，好像飲江也是，他思考的方式很刁鑽，你讀的時候有時候會恍然大悟的感覺，為甚麼我都做過這樣的事，為甚麼我沒有這種感受，詩真是觸及到人心潛意識的很多東西。」 如果是大時代的小說背景，寫太平山街可能會寫到鼠疫，寫到洗太平地，但對飲江最有回憶的是太平山街裡面的一個坑渠蓋。「這個就是我所謂的《逆權侵佔》詩內，遺憾就是沒有守護這個水渠蓋，聽說逆權侵佔如果你霸佔了20年或者30年，就可以變成你的了。」飲江一邊以帶有遺憾的語氣一邊指著現時已變得繁忙的馬路正中坑渠蓋，仍是小朋友的飲江會在這個坑渠蓋上「打波子」，跟其他同樣在街流連的小朋友用自己的「黑雞」、「雲雞」坑渠蓋擂台上分勝負。 《逆權侵佔》（節錄） 飲江 可惜冇守護 太平山街 嗰個坑渠蓋 而家踎喺度 打波子 再唔係街童 而係行為藝術 但對啲街坊 有乜意義呢 啲街坊搬走曬 冇理由叫佢哋 返嚟見證 別一場鼠疫 瘟疫 小巷福德宮旁邊又可以花斗零（五仙）租漫畫書看，而因為開埠初期很多越洋來香港工作的華人都聚居在太平山街一帶，所以附近有齊醫院擺放遺體的義祠和棺材舖，短短大概300米長的太平山街，濃縮了早期華人病、死、葬一條龍服務。 站立坑渠蓋 聽合一堂鐘聲 打開隨便一本書 公仔書 你會 立地成佛 阿媽騎樓喊你 好返嚟食飯嘞你(便) 告別小情人 她是所有的細節 見山是山 見山真是山嗎？ A rose is a rose is a rose is a rose is a rose… 港島的新填地 「我小時候大概是1959年的時候，這裡填了一大塊土地出來，我們叫這個地方新填地，現在我們看到的西港城前身其實就是上環街市，是售賣濕貨或者雞鵝鴨的上環街市。毗鄰的就是果欄旁邊是果欄，對著海那面就是廉價的客棧，商住樓房就是這一帶，那些『企街姑姑』就在這裡，因為年紀大所以都叫叫她姑姑。」飲江指著西港城對出的電車道回憶道。這個當年憑空多了出來的一塊空地就是一個大笪地，有人叫賣有人耍雜技又有好多攤檔，吸引很多街坊在夜晚閒逛，而對出一點的碼頭亦是飲江會與其他街童一起游水玩樂的地方，有時船上的水手會拋下幾個生果下海逗小朋友爭相鬥快游到搶奪。 《新填地》（節錄） 飲江 我已完全不認得了 新填地，當新填的時候 光赤的屁股曾暖洋洋的躺在 曬整整一季夏午呢 風的鹽粒，海的媚惑 加上少年肝膽 誰要是從渡輪上拋下一角 「噗通、噗通」的浪花裡 不用嘴銜著就不再冒出頭來 立志做野孩子 流浪，從一條駁艇 到另一條駁艇 那時，一帶嶙峋的石上 每當夜幕低垂，便站著 一個穿斑衣的 簫王，吹亮幽幽怨怨 一盞盞大光燈 便有生鬼七 鬼斧神工鉗一柄木鋸在二郎腿上 運弓拉著 一段段周旋 揀人擠的地方鑽 像一匹小鼠 在汗濕的肋下，尿濕的胯下 瞪眼便見外江佬吞大石卵 (吐出來帶血) 行船仔買金烏蠅 白鶴老叟放一塊塊磚頭在額上砸碎 用七節鋼鞭鞭一節節的自己 然後塗叫賣的酒藥 夜夜如是，五毫錢醫五勞七傷 一毫錢一片香口膠，嚼到 永遠，鐃鈸鑼鼓中 勞苦大眾都是落泊書生 揩一揩買涼菓的花旦 生活便又平凡又璀璨 「我一般會教我的學生，如果看不明白這首詩，就想像自己是一個導演，將這首詩在你的腦裡拍攝出來，當然你這樣重複拍攝自然就會加入很多自己的經驗。你領略的海和他領略的海是兩回事的，他是50年代香港的海但這件事就是詩的開放性。」廖偉棠就補充道：「飲江描寫的東西是跟我們一代代香港人怎樣成為香港人，是有一些很微妙的東西，這些是塑造了我們。」 當初羨慕托銀盤的外賣員 本來出街只是幫媽媽跑腿買油，乘機遊玩，但在街上跑著跑著，就變成了出社會跑外賣送貨的工作，「13歲小學畢業就出來工作了，最早的工作就是送外賣，又幹過廚房後來跟車送貨，我第一句學英文就是I have no change（我沒有零錢），因為我沒找續的時候那些零頭是很重要的收入，當時（60年代）一個月收入大概只有40元。」回想當時初出社會工作的飲江，並沒有所謂的生涯規劃，唯一的目標，就是肉眼可見，在對面同樣幹著送外賣工作的高級西餐廳外賣員，「我穿的這件是唐裝制服，羨慕對面的餐廳外賣工，羨慕對面那些在比較高級的餐廳當外賣員，因為他們托銀盤、制服有漂亮的金屬的鈕扣，這就是我羨慕的東西。」 「（60年代）我們十來歲成長時很靜很靜沒甚麼變化，一毫子的報紙，可能十多年都是一毫子。」飲江道，在66年65年開始西方有變化香港也有一點變化，因為加斗零的天星小輪加價運動開始出現社會運動。 「蘇守忠在天星碼頭抗議，因為是我剛出來做事的地方所以我隱隱約約地看到，我記得自己一個轉變就是這樣我告訴你之前我羨慕的，就是那些捧著銀盤送外賣的人，我記得在中環工作的時候，中國銀行裡面有櫥窗，那裡的人每個都紅光滿面精神抖擻，哪怕年輕的年老的從事工作勞動的人，你覺得很有力量很有意向很有志氣去做一件事，看到會反思自己是怎樣去過生活，那時候16、17歲留下這些景象，這些東西是很有衝擊力的東西，外面說的所謂火紅現代。」於是飲江就開始大量地閱讀、寫詩，而亦是從這時開始寫詩，充滿著工人的激情與犧牲覺悟，亦慢慢地變得與身邊的工人同伴不同，不再羨慕對面高級餐廳托銀盤的外賣員。 「當那種寫實紀錄已經有紀錄片，甚至普通人電話已經取代了的時候，你去搞文學還有甚麼意義呢，我會覺得凡是一件事相機記錄不到的對於我來說，我就會用詩去記錄。是肉眼不可見的但文字是可以觸摸得到，所以說讀現代文學，讀者要付出很多，但你付出多你的收穫也會更多。」廖偉棠道。 《那末，再會了》（節錄） 飲江 你們聽 鐘聲響起 鐘聲消逝 有要見的人麼 有要做的事麼 在這明日之後 在這明日之前 來的及說的 都說了 那末 這就是 神明的眷顧 那末 我們可以說 再回了！ 喂，再會了 策劃：梁中勝 攝影：張志孟、陳文正、許先煜 剪接：李軒 編審：黃碧珊 監製：林京賢 ___ 立即成為 MM Member 啦，每月只需 HKD 40 咋！傳送門： https://www.youtube.com/channel/UCa1d9ZXVMU0BZQRXZHt8Cpw/join ＊建議使用電腦或手機瀏覽器登記，因為目前無法經 YouTube APP 登記成為付費會員 ____ MM Website: https://www.mill-milk.com/ MM Instagram: https://instagram.com/mm.millmilk MM Facebook: https://www.facebook.com/mm.millmilk ____ CHUCKY｜@chuckyching https://www.instagram.com/chuckyching/ PHOEBE｜@phoebe.unprofessional.journey https://www.instagram.com/phoebe.unprofessional.journey ELAINE｜@elaine_wow https://www.instagram.com/elaine_wow/ 京｜@phaedruslam https://www.instagram.com/phaedruslam/ KAREN｜@karen__yukiu https://www.instagram.com/karen__yukiu/ SAM｜@midwin_ https://www.instagram.com/midwin_/ 阿朗｜@mm_longgg https://www.instagram.com/mm_longgg NATALIE ｜@nataliewwong https://www.instagram.com/nataliewwong/ APPLE | @apple.hiufung https://www.instagram.com/apple.hiufu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