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0 陳儀深館長開場
05:38 演講開始-調查研究緣起
17:08 霧社地區的地理環境與原住民族群
24:52 霧社地區原住民族群的歷史遭遇與處境
31:20 深堀事件與霧社地區生計大封鎖
37:52 霧社地區隘勇線前進與「五年理蕃計畫」的討伐
49:41 理蕃機關的擴充與部落遽變
56:58 霧社事件的原因
1:14:08 霧社事件的起事過程與日方的征伐
1:30:27 視死如歸的抗日族人
1:39:24 QA時間
專題名稱:致霧風雲-霧社事件的前史
主講人:鄧相揚(社團法人臺灣打里摺文化協會祕書長、那魯灣文化有限公司負責人)
時間:2023年3月16日(四)14:00~16:00
地點:國史館4樓大禮堂(臺北市中正區長沙街1段2號)
內容簡介:
「霧社事件」為臺灣原住民族的重大歷史事件之一,更是臺灣集體歷史記憶中極為重要的文化資產之一。
霧社事件影響深遠,但是前因後果相當複雜,涉及諸多社群與族群的歷史遭遇與糾葛,因而呈現撲朔迷離的現象,以往對於霧社事件的論述也以事件當下及「後果」詮釋居多,對於「前因」少有闡述分析。
本次演講內容冀圖從日治時期的官方及民間文獻、新聞檔案資料,將有關霧社地區的文獻資料,重新爬梳與審視,並配合歷史現場的實地田野調查,旨在說明霧社事件的前史。
演講紀要:
1930年發生在今日南投縣仁愛鄉一帶的「霧社事件」是日治時期重大的原住民族武裝抗日事件,不僅驚動國際社會,也牽動總督府後來的理蕃方針。
然而,至今關於霧社事件的探討多聚焦在後續影響部分。本次演講則關注「前因」── 為何被視為統治樣板的聚落會爆發如此嚴重的武裝事變?講者從族群關係、日本治理方針看起。
〔族群關係〕
霧社一帶群山環繞,有豐富的自然資源,當地不僅有賽德克族,還與泰雅族、太魯閣族、布農族等不同社群比鄰,埔里地區也有多達六個平埔族社群徙入。因複雜的地形,使其能保存固有特質,阻隔外來文化。加上出草馘首風俗,使部落之間時有紛爭,與外界接觸更為少見。
〔日本治理方針〕
總督府為加強對部落的控制,採取以下手腕:
1. 政略聯姻:試圖透過婚姻關係,成為中介角色、取得權力。如近藤勝三郎曾娶巴蘭社(Paran)頭目之女伊婉.羅勃(Iwan Robo)、荷歌社(Gungu)頭目之女娥嬪.諾干(Obimg Nokan),並學習賽德克語,成為官方仰賴的「蕃通」。胞弟近藤儀三郎迎娶莫那.魯道的妹妹狄娃絲·魯道(Tiwas Rudo),日警下山治平、佐塚愛祐也都是娶部落頭目的女兒為妻。
2. 隘勇線前進:沿用清代或設置新的隘勇線,作為族群分界。1905年左右,隘勇線往霧社推進。最初官方主要採東西向或包圍形式劃定,直到1908年之後改為南北向,等同直接切入霧社地區。
3. 物資管制:針對原住民族鐵器、農具、食鹽、武器等進行管制,僅有限度地提供給歸順者。如1896年發生14名中央山脈橫斷探險隊員遭德路固群(Truku)所弒(又稱深窟事件),引發日方不滿,進行生計大封鎖,使當地各族群陷入生計困境。
4. 以蕃制蕃:生計大封鎖6年後,日本當局以生活物資佯裝交易為由,害104名德克達雅群(Tgdaya)壯丁遭到布農族卓社群殺害,史稱姊妹原誘殺慘案(霧社蕃膺懲事件)。之後因長期無法取得物資,德克達雅群(Tgdaya)選擇和解(日方認為是歸順)。另外,姊妹原誘殺慘案後,「以蕃制蕃」也成為日本官方日後常採取的手段。
5. 建置理蕃道路:將原住民族打獵路線開發成理蕃道路。而太魯閣事件時為了武器運補,所以再開設埔眉輕鐵。
6. 試圖廢除紋面、出草馘首傳統:紋面與獵首文化作為Gaya(傳統社會規範),與祖靈信仰、生命禮俗有密切關聯。然而日本卻嘗試廢除這些傳統,欲引入佛教信仰取代之。1920年的薩拉矛事件即與馘首問題有莫大關聯。此事件不僅造成各部族間的不睦,也是「霧社事件」發生的要因之一。
7. 推行教化:帝國勢力進入部落社會。官方安排頭目到臺北參觀政經設施、遠赴日本旅行,還發給頭目津貼、借貸打獵用的槍械彈藥。其次辦理蕃童教育,設立蕃童教育所和公學校。再則獎勵農耕、建立種牛繁殖場、產業指導所,改變既有生產模式。
〔霧社事件事發要因〕
歸納霧社事件原因可分為「遠因」和「近因」兩者。
「遠因」:
1. 部落頭目系統統治權被理蕃警察取代,殖民帝國欲確立臺灣的全島統治權。
2. 因為樟腦和隘勇線前進需要經濟來源,總督府將土地給予資本家,使其佔有並壟斷山地資源。
3. 生產方式改變,使原住民族與祖靈失去連結。
4. 族群的間隙與日本人「以夷制夷」政策。
5. 失敗的「和蕃」婚姻政策。諸如近藤兄弟失勢與婚姻失敗。莫那.魯道對此感到不滿。
「近因」:
1. 對霧社地區原住民族的苛役。總督府長期徵調舖路、建橋以及建設武德殿、學校,過度勞役引發不滿。
2. 比荷.沙波(Pihu Sapu)與比荷.瓦歷斯(Pihu Walis)的積極策動。
3. 頭目家族的敬酒風波。
4. 風紀不良的日本警察。像是莫那.魯道和佐塚愛祐之間已有長期摩擦。
霧社事件爆發後,日本出動大量配置現代化精銳武器的軍警部隊,並利用以蕃制蕃的方式對付300多名霧社壯丁。這場現代化國家與部落之間的對抗包括塔羅灣戰線、馬赫坡戰線、布突滋之役、一文字高地(Butuc)激戰等,經過20多天的死戰才結束。最後抗日部落僅存561名族人被集中於保護蕃收容所。後日本又策劃第二次霧社事件,導致216名保護蕃遭殺害,倖存者被迫遷居川中島,與家鄉距離日漸遙遠。